網絡直播燒錢賺吆喝：紅火背后暗藏灰色面孔

剛剛過去的端午節假期，聯想CEO楊元慶在映客做了5個小時的直播，最高在線人數達200萬人。

如果這樣的數據還沒有讓你感受到直播的火熱，那再來看看國民閨女關曉彤創造的記錄。

正在做直播的女主播（網絡）6月8日，結束高考后的關曉彤做了長達71分鐘的直播，累計2233萬人觀看，打賞超過200萬金幣，收獲6300多萬點贊。

這些令人咂舌的數據展現的是直播作為“當紅炸子雞”的高關注度。

但王思聰的一則爆料則讓人意識到，火熱的直播并不只有光鮮的外表，它還有著一副灰色的面孔。

6月8日晚，王思聰以“阿怡代打”為話題發表長微博，直指以一年不低于1000萬元年薪簽約斗魚TV的阿怡“代打”內幕，指責斗魚TV明知阿怡作假卻故意隱瞞，拿觀眾當賺錢工具。

平臺作假，主播“代打”并不是直播平臺首次傳出“丑聞”，近年來，隨著資本的熱捧，關注度上升，這個行業不光彩的一面也屢屢被人提及。

頻打色情擦邊球《2016年中國在線直播行業專題研究》數據表明，2015年中國在線直播平臺數量接近200家，其中網絡直播的市場規模約為90億元，網絡直播平臺用戶數量達到2億。

直播火爆背景之下，一個不容忽視的事實是，整個主播行業收入差距懸殊，除了金字塔頂的幾十名知名主播外，絕大多數草根主播仍為生計所困。

因此，為吸引觀眾注意，走“下三路”，打色情擦邊球就成了平臺主播們引人關注的重要手段。

主播頻打色情擦邊球（網絡）從斗魚TV直播造娃娃，花椒主播劉可兒“閃現露點”，到虎牙主播妃妃掉裙子……在撩撥挑逗人心方面，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這些主播沒干過的。

然而，這樣的手段盡管“見效快”，但并非長久之計。

今年6月初，9家直播平臺的40名主播因涉黃被永久封禁，這是自4月13日北京20家網絡直播平臺公布《北京網絡直播行業自律公約》后，因違規首批被列入黑名單的主播。

除了政府部門加大懲處力度外，行業自律也給直播平臺念起了緊箍咒。

今年4月，新浪、搜狐、優酷、百度等20家網絡直播平臺共同發布了《北京網絡直播行業自律公約》，《公約》內容包括主播需要實名認證、網絡直播視頻保存不低于15天，不為18歲以下主播提供注冊通道等內容。

同時，一批主播被納入“主播黑名單”，進入黑名單的主播將不得再被網絡直播平臺雇用，而這份名單還在不斷更新中。

網上流傳著一個段子，“直播發于秀場，興于網紅，盛于明星，衰于廣告，毀于色情”。

隨著監管層面的趨緊，讓不斷秀下限的主播們有所收斂，但有關網絡直播的另一個巨大的泡沫還沒被戳破。

淘寶售賣直播人氣明星直播往往能收到極高的關注度和人氣，4月7日，劉濤在映客做直播，因熱度太高，開場5分鐘就造成直播平臺癱瘓，粉絲同時在線人數破17萬，總收看人數高達71萬。

普通人做直播其實很難達到這樣的關注量級，但為了提升人氣，他們也有些旁門左道的路數。

上淘寶買人氣就是最簡單粗暴的方式之一。

TechWeb在淘寶上搜索 “直播人氣”發現，映客、花椒等平臺的人氣都是可以花錢買到的，價格從1元至幾十元不等。

搜索“直播人氣”出現的部分結果截圖 從付款人數來看，賣人氣的店家中，最高的有一萬多人付款。

除了人氣之外，直播平臺里的虛擬貨幣同樣可以在淘寶買到，且價格比平臺便宜。

淘寶上搜索“映客鉆石”顯示的部分店鋪截圖如果說淘寶上售賣的這些刷人氣的商品可能只是某些主播的個人行為。

去年7月，曾擁有斗魚一哥之稱的“LOL小智”的爆料則直指斗魚縱容主播刷人氣。

2015年7月12日晚間，小智在直播時詢問為何斗魚要縱容主播刷人氣這事，話音剛落，其直播間的觀眾人數驟降80W，這一突如其來的行為激怒了小智，于是他在微博發聲：@斗魚TV直播平臺 我詢問一波為什么那么多人刷人氣你不管。

轉頭我人氣掉了80w。

我覺得可能是我刷人氣了。

我對不起斗魚你，我覺得我拿不起你們的錢。

不行咱合同到現在結束吧。

欠我的魚丸和倆月工資，我不要了。

合作挺累的，確實是兵者詭道也！小智微博截圖對于主播而言，人氣和關注度直接與廣告掛鉤，關注度高自然能接到廣告，觀眾的打賞則能直接轉化成真金白銀。

有著這樣的利益關系，便有了造假的空間。

而對于直播平臺而言，人氣的高低、用戶活躍度等等都與平臺的估值有關。

而這又是平臺融資的基礎。

網絡直播平臺龐大的關注度背后其實有著巨大的泡沫。

因為不僅直播人氣可以花錢買，直播App的排名也是可以造假的。

 疑似刷榜遭下架今年1月18日，蘋果針對App Store排名中存在的造假行為進行了查封與處罰，幾天后便有用戶反映在蘋果商店中搜不到映客。

映客官方當時給出的解釋是，為了對即將上線的黑色LOGO新版進行公測而暫停老版的使用。

2月初，映客再一次遭到蘋果商店下架，多名用戶也反映在映客上充值無法到賬。

隨即知乎上有開發者指出，映客是因為刷榜導致被蘋果封殺。

該開發者稱，映客在蘋果商店總榜的排名4天內呈直線式急劇攀升，這樣短期內大幅度的排名變化顯然并不正常，背后人為操作的跡象過于明顯。

映客4天內呈直線式攀升（知乎）映客下架之前，2015年9月29日，直播應用“17”就因為不雅內容遭到蘋果下架。

下架后，另一款直播應用“在直播”由于成為搜索“17”排位第一的軟件，下載量激增。

然而，3天后在直播也因色情內容泛濫被蘋果商店下架。

據一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業內人士稱，“目前刷榜是最有效的產品推廣方式，花錢在渠道推廣或是別的地方都不如這個有效。

”刷榜帶來最直接的好外是，下載量會大幅上升——更容易被用戶看到，下載的可能性當然也更大。

另外的好處則是，尋求融資時，產品的數據會更好看，更容易從投資人那里拿到錢。

而這一點對于平臺而言至關重要，畢竟主播分成和廣告收入以外，融資是直播平臺能拿到錢的最后一條路。

如今，法律監管對直播平臺越發苛刻，依靠打色情擦邊球來獲取用戶關注度的方式已經不再有效。

對于平臺來說，內容創新才是吸引資本長期關注的利器。

而對于主播而言，只靠露胸露腿就想紅已經太不容易了，且不說監管層面正在趨緊，在一眾“網紅臉”當中，靠胸就想出名是多么困難的一件事，畢竟你有胸，別人也有。

盡管整個行業正處于風口之上，但分化仍然嚴重。

據艾媒咨詢發布的數據顯示，YY、斗魚等十幾家大型網絡直播平臺在移動端的下載量占全行業9成以上。

因此有人預言，未來直播行業只會是資本巨頭的游戲。

眼看他起朱樓，眼看他宴賓客，眼看他樓塌了，對于絕大多數平臺而言，靠燒錢獲得的用戶只是暫時的，可能最終都將淪為炮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