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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現在,羅永浩依然表現得很自信。
自信來自錘子手機T1 的高滿意度。
他認真地調出一份調研報告,報告基于7000個左右的受訪樣本,“我們用戶滿意度在90%以上,雖然各種負面新聞纏身,產品本身在業內受到高 度認可。
”羅永浩向《二十一世紀商業評論》(下稱《21CBR》)記者展示,34%用戶樣本的上一部手機是iPhone,而其滿意度是73%。
不過,對于很多不熟悉羅永浩更不了解錘子手機的人而言,他們至今依然困惑,為什么一個英語培訓老師可以帶領一群工程師做出一部手機?手機業的運行法則在發生什么變化?這么“不靠譜”的事怎么就發生了?定制品的工匠乍聽羅永浩進軍手機業,很多人以為其核心資源是知名度。
其實,這不是做手機的核心能力。
錘子科技CTO錢晨告訴《21CBR》記者,羅永浩一直是電子消費品的發燒友,“BBS剛出現的時候,老羅能寫上萬字的用戶體驗,評論產品的優劣,網上轉載率特別高,長期積累了對用戶體驗的理解”。
在 錢晨眼中,但凡有設計感的物件,羅永浩有一股子“神經病一樣”的好奇。
他們曾一起去日本,從來不用香水的老羅花了100多美元買了一瓶CD的香水,就為看 看包裝和圖片,琢磨廣告和包裝的關系,研究完將香水隨便一塞就完事,“老羅的好奇心特別強,常常花錢買東西研究明白就扔了,在他邊上總能撿到便宜貨”。
愛琢磨,眼睛就毒。
錘子科技負責供應鏈的副總裁關健評論說:“從來沒有見過這么苛刻的人。
”T1 量產的時候,老羅跑到北京亦莊的生產車間,檢驗正面顯示屏旁兩個黑邊的寬度是否一致,稍有差距就扔到一邊,據此淘汰了一批產品。
“頭一批生產的500臺手 機,他認定150臺不合格,代工廠的人簡直崩潰了。
”隨后,羅永浩將信賴的產品經理全調到一線,因為“在他的培訓下,這也都是一群非常苛刻的人”。
細 節可以苛求到何種程度?主管工業設計的副總裁李劍葉告訴《21CBR》記者,錘子TI的聽筒上面有三排小孔,排列時呈現出一個箭頭的形狀,靠近傳感器的一 處剩下兩個孔,其孔徑比其他的要小,“假如孔徑完全一致,會感覺離邊緣太近,只有感知非常敏銳的人,才能發現這樣的問題。
”羅永浩個人酷愛設計,他是藝術設計網站dribbble的常客,在那里他發現了錘子科技現在的UI(User Interface,用戶界面)總監肖鵬,后者是網站上人氣排名靠前的中國設計師。
肖 鵬回憶,研發ROM系統的階段,如果設計師沒有畫出理想的效果,凌晨兩三點回家,而羅永浩就睡在辦公室,自己在設計網站搜尋風格相近的設計,設計師往往在 凌晨五六點鐘會收到羅永浩發出的參考圖案,第二天再一起討論,“UI方面老羅做了挺多貢獻,大量界面元素是他自己提出來的。
”肖鵬告訴《21CBR》記 者。
羅永浩承認自己的風格是“舉輕若重”。
作為一個產品經理型的老板,他操心所有核心的細節:設置哪些功能,按鍵放在哪里,界面怎么做……“某一個單向領域,確實有比我更加苛刻、挑剔的人,但在全局上沒有。
”吊詭的是,在看似高科技的手機行業,這種定義產品美學和細節的工作,現在已成為組織生產的核心。
智能手機的供應鏈已經高度成熟,按照錢晨的說法,各種部件就像食材一樣豐富,但是手機的本質屬性不是標準品而是“定制品”,“軟件的要義是化繁為簡,硬件是簡中見繁,比如同樣是高通芯片,有的音質就能勝出一籌,這不只單技術問題,而是一種設計思路和審美取向的綜合結果”。
在紅海競爭的智能手機市場,細節處的人性和美其實是錘子手機最大的賣點,可惜被喧鬧的噪聲掩蓋了,而噪聲的部分源頭還是羅永浩的高調。
羅永浩缺少生產制造的經驗,在他選擇“三明治結構”的時候,設計公司Ammunition和錢晨都警告過他量產的風險:要求三個主體部件在同一平面嚴絲合縫,構建這種精致的美感非常困難。
然而,“初生牛犢不怕虎”,固執讓羅永浩在量產階段吃盡苦頭。
更 有趣的是,T1進行系統適配的時候,羅永浩錯選了某廠商的一款機器,那款機器較之iPhone5又沉又厚,而“人對厚度和重量的手感取決于上一個手機”。
這個小失誤導致很多用戶反映T1太重。
在上市前,負責結構的機械工程總監曾令軍請求再多給點時間進行輕薄化,而羅永浩做出了一個最貼近CEO的決定,表示拒絕:“新廠商的錢是有限的,我們沒有那么多時間去浪費。
”追隨者奇怪的是,為什么很多人愿意跟隨羅永浩?錢 晨在錘子手機的作用至關重要,他帶來的7人團隊,是錘子科技最核心的硬件班底。
錢晨之前是摩托羅拉中國研發方面的元老,本來準備退休,按照羅永浩公開的說 法,錢晨因為“一些特別感性的東西”加盟錘子,他曾向錢晨展現了ROM要保密的一些feature(特性),其中“九宮格”原本的設計是“一點一個板塊立 體翻轉”,恰是這個很酷很高級的特性吸引了錢晨。
T1最終定版時,這個特性因bug不斷被砍掉,管硬件的錢晨一度很不高興。
錢晨似乎有幾分“玩家”的心態,他會向《21CBR》記者津津樂道一支1500元的MONT BLANC圓珠筆的妙處,解說一把大肚茶壺燒制過程的難處,闡釋他眼中的“美”的四個層次(艷俗、含蓄、矯情、殘美),但又有著理工男的十足理性,“老羅有堅守、有邏輯、對美有追求,有這三個點我才跟他玩。
我們到哪里都可以混口飯吃,干嘛要瞎折騰?就是希望追求一個更高的境界而不是追求一個產品的生與死”。
錢晨說,他不喜歡自己的手機類似DIY的PC——“只求性價比”。
另一名追隨者肖鵬,2007年畢業于電腦藝術設計專業,他欣喜的是一個老板對視覺設計的重視,“老羅親自過來找我,很少有老板對UI設計這么看重,對設計的認識也超過一般的想象”。
肖鵬之前就職于“BAT”的其中一家,負責客戶端軟件產品的設計,上司對UI完全沒有主張,這讓愛秀自己設計的肖鵬很無奈:“他們只關注最后的完成量,不關注具體是否好用,是否美觀。
”據說,羅永浩在公司內部很有情緒化的一面,只有對設計師和工程師是例外,態度相當克制。
在 這個隊伍里,很多人本是職業經理人,比如負責軟件研發的副總裁蔡耀輝,因為家庭的緣故,他離開南京就想找一份北京的工作,在應聘錘子科技之前根本不知道老 羅的大名。
當然,“羅粉”也確實存在,比如錘子科技的UX(User experience design,用戶體驗)產品總監朱蕭木,在美國念建筑時就是牛博網的常客,本來回國是奔著老羅英語去的,陰差陽錯成了錘子的1號員工(羅永浩本人是0 號)。
而羅永浩幸運的地方恰在這里,來人中很多不乏抱負和想法,至少也有著足夠的職業精神。
按照老羅的自述,2012年5月公司掛牌直到現在,兩年半時間,錘子科技從零發展到接近500人,“離職率低得不正常,主動離職不過十幾人,也有不看好公司未來的,半數左右是家庭原因走的”。
“情懷”或許是能留人的一大因素。
在 2013年5月ROM發布前,錘子科技很小,沒賺錢,但是員工的福利非常好,提供免費的午餐和晚餐,專門請一個廚師來做飯,會幫外地的人工租房子,甚至每 個星期都發岡本避孕套——羅永浩一直很推崇日本制造的水平。
他告訴《21CBR》記者:“一般科技公司沒有加班費,而我們周六加班都算,加班費全部允許折 現金或期權,離職的時候任選,多數人拿的是期權,很多人走了看好我們。
”問題是,錘子科技是否還有前程遠大的未來?羅永浩深切地意識到,TI卡因資金有限、壓不起貨、后期產能“爬坡”太慢,而錯過了話題引爆的“黃金窗口期”。
他將此比喻為:“站在舞臺上,在聚光燈下焦頭爛額,手忙腳亂,簡直在出丑。
” 但他從來不愁關注度,所以只要攢足資金,T2一定能避免同樣的問題,“壓2億元現金無所謂,我先做10萬部,將生產和供應鏈上的陷阱全部處理完,發布會后的一周瞬間發出去,只要有超過90%的好評,就能引爆下一輪30萬到50萬部的規模,下一輪就是百萬級的規模”。
而在錢晨的眼中,互聯網手機的本質無非是兩個問題:信息送達和產品送達,老羅第一項解決得很成功,T1就壞在第二項上。
至于T2能否按照羅永浩的設想推進,天知道。
最新的消息說,羅永浩已經拿到了足夠壓10萬部手機的融資。
按照老羅的標準,即便賣到20萬部達到投資人的預期,T1在商業上也是失敗的。
但是,錘子科技新一輪的估值已經大幅增加。
吐槽依舊很多,但羅永浩至少還有第二次展現情懷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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